下得真相大白的雪
像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
罕见的大雪顷刻之间围攻了小城
不是没有觉察，只是不想逃
喜欢静静抚摸那些水晶头颅的雪花
待到寒意噬骨时再把它捏碎
如同捏碎各种苦难的骨头
某些事物被掩盖
比如刚刚准备破土的新芽
比如美丽形状下一堆肮脏的垃圾
又或者楼下院坝里明天就要被泥土覆盖的人
喜欢在一条路上来回行走
看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被抹掉，再走，再抹掉
不管怎样总会留下多多少少的痕迹
喜欢雪
更喜欢静赏雪夜
一天一夜一场雪下得真相大白
天黑之前
天光微暗，母亲就会找我聊天
没有新奇的故事
都是昨天故事的延续
我静静盯着书本不说话
文字看着我们和时间一同老去
十多平米的卧室是我租来的忧伤
连同母亲，有一天我会物归原主
母亲信佛极其虔诚
我是无神论者
昏暗的黄昏，窗外老去的大树
母亲的容颜在我面前渐渐模糊
惊慌着开灯
没有屠杀，灯芯依然结满忧郁和悲伤
照例，母亲聊完不管我是否回应然后离开
不识适宜的鸡居然大大鸣叫两声
黑暗还没过去黎明就快来了吗
长在秋天的伤
后来，我给所有的触动都冠以淡然
出生的地方有空空的堂屋
大大的窗子张着铁红的眼眶
一些蜘蛛把网织在心里
一些尘埃跌落
找不到做参照物的故居
乡音就是大门上一把久远的锁
我的老师用大红棉被裹住身体
阴阳相隔，耳旁有人呼天唤地
有人轻轻抽泣
火葬室的门快速关闭
眼前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空、空
我的心有刀尖在游走
因为我感到一丝丝的疼
一株含苞待放的花蕾
过早被万恶的虫子啃噬骨髓
苍白秀丽的脸庞依然有阳光绽放
舞蹈的梦想种在头颅
动漫诗篇刻在胸膛
如果所有是万物规律的模样
看不见一朵娇艳的花朵盛开
秋天的硕果怎会看见殷红
